善女人往生传
作者:凡夫
时间:2010-05-24 13:25:49
楼氏
宋楼氏慧净。适寺簿周元卿。尝披玩传灯。发明见地。尤以净业为真修。念佛不辍。晚年被疾。忽见莲台紫色。化佛无数。异香满室。语家人亟令念佛。顷刻而化。
宋朝人楼慧净,嫁给寺簿周元卿。她曾经在《传灯录》这本集子上下过功夫,有她自己的体悟。不过她真正修的还是净土法门,以不断持名为日常功课。
晚年有一次生病,忽然见到紫色的莲华台及无数的化佛来迎,整间屋子都充满了异香。临终时她殷殷叮咛家人要努力念佛,然后就往生了。
崔婆
宋东平梁氏乳媪崔婆。津州人。平生茹素。极愚。不能与同辈争长短。主母晁夫人留意禅学。崔朝夕在旁但诵阿弥陀佛。虔诚不少辍。不持数珠。莫知其几千万遍。年七十二。得疾洞泄不下床。然持念愈笃。忽若无事。时唱偈曰。西方一路好修行。上无条岭下无坑。去时不用着鞋袜。足踏莲华步步生。讽不绝口。
人问何人语。曰我所作。曰婆婆何时可行。曰申时去。果以其时去。用僧法焚之。舌独不化。如莲华然。
宋朝东平人梁氏的奶妈崔婆是津州人。崔婆一向吃素,然而天生愚蠢,争论不过同辈的人。她的主人晁夫人喜欢研究禅学,而崔婆朝夕陪侍在旁,只一心念阿弥陀佛。她念佛很虔诚,不偷懒,也不用念珠,所以不知道已经念了几千万遍。
七十二岁那年,崔婆拉肚子拉到不能下床。这时她念佛更加精进,结果病就忽然好了。于是她就不绝口的唱一首偈:「西方一路好修行,上无条岭下无坑。去时不用着鞋袜,足踏莲华步步生。」
人家问她这首偈是谁作的,她说:「是我自己作的。」别人又问:「婆婆你什么时候可以去西方呀?」她回答说:「下午四点时要去西方。」结果真的那时她就往生了。火化崔婆的尸体之后,只有舌头没有烧掉,好像一朵莲华。
周婆
元鄞县宝幢市周婆。精修净土。遇岁首。持不语。昼夜常坐。尽月而止。遇暑月。则施茶汤。历久不废。一夕梦大荷叶遍覆一市。觉自身持数珠行道叶上。既而微疾。邻人夜见幢幡宝盖来入其家。黎明。婆已合掌念佛逝矣。
元朝时鄞县宝幢集市上的周婆,很精进的修净土。每年的元月,她就持禁语戒,昼夜都打坐,整整修一个月。到了溽暑天,则布施茶水供人饮用,多年来一直如此。
有一晚,她梦见有一大片荷叶,把宝幢市整个盖住,而她自己则手拿念珠,在荷叶上经行念佛。不久之后她生小病,邻人当夜见到有幢幡宝盖进入她家。天亮时大家去她家看,却见到周婆早已合掌念佛往生了。
薛氏
大明薛氏。武塘世族女也。生时母梦长庚入怀。后归周。生子五人而寡。秉节自誓。供观音大士。香烟结莲花。人异之。专心净业。好施不倦。念佛十五年如一日。万历丁亥五月得疾。遂绝粒屏药石。至九月六日。延僧礼忏。且曰。四日足。吾事毕矣。乃西向对弥陀像。昼夜系念。嘱诸子翊赞。禁诸妇女毋入。时正重九。取净衣点净。香水洒禅椅。次早索水灌手。诵甘露真言。着所净衣。戴志公帽。长跪佛前念然香赞佛偈。唱三皈依礼三拜。轮珠念佛一百八遍。逮午趺坐结印而化。神气熙然。较生存倍更开朗。一时在侧者。俱闻莲华香满室中。诸子奉命入龛。观者数千人。
明朝的薛氏,是武塘世族人家的女儿。当年她母亲生她时,梦见太白金星进入怀里。后来她嫁给姓周的,生了五个儿子之后,丈夫就过世了。她就自己发誓要守节。她供奉的观音大士前面点的香,曾经结为莲华,大家都很惊异。薛氏专修净土法门,平常爱好布施,念佛十五年如一日。
万历丁亥年的五月,她得了病。于是她就不吃药也不吃饭,直到九月六日,请僧人来礼忏。她说:「四天就够了,我该做的事已做完了。」于是她就西向弥陀像,昼夜都很精进念佛,叫儿子也助念,并吩咐不准妇女进入。
当时正是重阳节,她把干净的衣服用点净法清净一番,又用香水洒在禅椅上。第二天早上,她灌洗双手后,就诵甘露真言。然后穿上点净过的衣服,再戴上志公帽,就跪在佛前念燃香赞佛偈,又唱三皈依,三礼佛法僧三宝。数念珠念了一百零八声佛号。将近中午时分,她就趺坐结印往生了。
薛氏往生之后的神态,十分安然,看来比活着时更开朗。在旁边的人,都闻到满室的莲华香味。儿子们奉命把她的遗体放入龛中,有几千人来观看。
许氏妇
大明许氏妇。杭郡人。生平恭顺质实。惟以念佛为事。将卒。呼家人与诀别。着净衣端坐。手执天目白花自簪之。安然而逝。
明朝某妇人是杭郡人,嫁到许家。她的为人很恭敬孝顺,性情朴实,整天都念佛。临终之前,她把家人都叫来,和他们一一告别。她穿着干净的衣服,端身坐着。拿了一朵天目白花,插在自己的头发上,然后就安然逝世。
于媪
大明于媪。北京昌平州邵村民于贵之母。久积念佛。一日浣衣甚洁。谓其子曰。予将生净土。子未信。至期。取几置庭心。坐几上脱去。异香天乐。乡人皆闻。
明朝的于老太太,是北京昌平州邵村的村民于贵的母亲,长久以来她一直都念佛。有一天,她把衣服洗得很清洁,告诉她儿子说:「我要往生净土了。」她儿子不相信。日子到了的那天,老太太就把几椅放在庭院的中央,她就坐在几椅上往生了。当时有异香,有天乐,乡民都听到闻到。
方氏
大明方氏。诸生吴应道室也。三十而寡。守志皈佛。专修净土。一老媪亦斋戒。相随逐二十年。
万历乙酉时年五十矣。小疾。呼老媪相对念佛不辍。无一语及他务。卒前一日。沐浴更衣。明晨然香礼佛。还坐一榻而逝。
明朝的方氏,是诸生吴应道的妻室。三十岁就守寡,自此就皈依三宝,一心念佛。有一位老婆婆也和她一样斋戒念佛,跟了她二十年。
万历乙酉年时,方氏五十岁。她生小病,于是就叫老婆婆来一起念佛。两人只是不停的念佛,没有讲任何一句其他的闲话。临终前一天,她沐浴更衣。第二天早上,她燃香礼佛之后,退坐在榻上往生了。
张母
大明张母陶氏。为长水守约居士继室。居士奉佛。母化之日。课诵无间。居士出礼普陀。母谓二子曰。吾平日参是心作佛、是心是佛二语。今始悟。初四日吾行矣。及期端坐而逝。
次日居士归。成殓。俄而棺上出青莲花五朵。居士大骇异。自愧恒常与俱。不知其道行如此。
明朝人陶氏,是长水张守约居士的继室,居士平常也念佛。在他妻子往生前几天,他刚好到普陀山礼观音大士。陶氏告诉两个儿子说:「我平常参是心作佛及是心是佛这两句话,今天我终于了解了。初四我就要走了。」临终那天,她还是和平常一样做功课,然后才端坐往生。
第二天居士才回到家里。入殓之后,棺木上生出五朵青莲花。居士惊异万分,很惭愧自己日常和妻子相处,却完全不知道她的道行已经如此。
孙氏母
大明中官孙名之母。一生斋戒念佛。年老微恙。自知时至。告其子欲坐脱。子哀泣。止之不得。乃为作龛。至期入龛。安坐化去。
明朝中官孙名的母亲,一生都斋戒念佛。年纪老了之后,有一次身体不太舒服,她知道时间到了,就告诉儿子要往生。儿子哭泣求她别走,母亲说一定要走。于是孙名就为母亲作龛。日子到了之后,孙母就自己入龛,安然往生。
朱氏
大明陈母朱氏。吴郡嘉定人。川居士室也。孝慈天植。素向三宝。年八十一。其子参云栖归。导以念佛往生。遂笃志净业。越二载。示疾。卒之前三日。堂前大呼母名者三。母云有二青衣在。此时病久孱困。忽跃起竖脊端坐。诸子劝其寝息。乃吉祥而逝。迎尸中堂仰卧之尸。自转西向。
明朝陈川居士的妻室朱氏,是吴郡嘉定人。天生孝顺慈悲,一向就归心三宝。八十一岁那年,她的儿子参拜莲池大师回来之后,就劝她要念佛求往生,于是她就专心修净土法门。
两年之后,老太太就生病了,临终前三天,厅堂前有声音大叫她的名字三次,她说;「有两个青衣人在堂前。」她原本已经病得很孱弱,这时忽然跃起,竖起脊椎骨端坐起来。儿子们都赶紧劝她躺下来,不久她就很安详的去世了。后来,她在迎尸中堂原本仰卧的身体,自己却转向了西方。
徐氏
大明陆母徐氏。嘉定人。孀居。刻志净业。夫昔有千金出贷。焚券不取。奁饰罄以施人。恒于佛所礼诵不辍。如是者十载。一夕忽呼侍人曰。看东方光发否。我往生时至矣。汝辈可助我。遂高声念佛。合掌而逝。
明朝人徐氏是嘉定人,嫁给姓陆的。丈夫死了之后,就专修净土。她丈夫遗有生前别人欠他的贷款,有千金之多。她通通把借券烧掉,不向任何人索债。并且把自己的嫁妆卖掉,把所得之钱用来布施。她这样口不停念佛拜佛有十年之久。有一晚她把侍者叫来问说:「你去看看东方的天空发亮光了没有,我往生的时刻到了,你们可以帮我助念。」于是她就高声念佛,合掌而逝。
第四部分
选自《净土圣贤录续编》 (清)胡珽
田婆
田婆。泰州野田庄人。夫妇俱信三宝。造像放生。斋僧布施。其夫日诵法华经。婆独念佛。如是二十余年。婆忽于顺治十四年八月二十三日。向子言。可将二妹领回。我今日西方去矣。子从之。家人都为泪下。
婆说偈曰。五十六年大事毕。丈夫儿女休啼泣。我今撒手往西方。摩诃般若波罗蜜。端坐而逝。(莲藏)
田婆是泰州野田庄人,和丈夫都同信三宝。他们捐钱造佛像、放生、斋僧及布施,培植了很多福业。她丈夫每天诵《法华经》,她则每天念佛,这样过了二十几年。在顺治十四年八月二十三,田婆向儿子说:「把你两个妹妹带回来,我今天要往生了。」儿子就去带妹妹们回娘家,大家都因为田婆要逝世而哭泣。
临终前田婆说了个偈语:「我活了五十六年终于要走了,丈夫儿女你们休要啼泣。如今我放下一切往生净土,要有大智慧才能得度彼岸。」说完她就端坐而逝。(莲藏)
蒋氏
蒋氏。兴化县东乡人。年四十。夫亡。葬毕。向子泣曰。无常到来。莫能替代。譬如我今亦死。汝亦无奈。从今以后。我持斋念佛。不管闲事矣。
子顺母命。宅旁盖一茅舍。禁足念佛。经历五载。至顺治十七年。五月二十日。忽向子言。可买木作龛。吾于二十三日午时。西方去矣。遂往邻家辞别。届期念佛而逝。顷之。出火自焚。(莲藏)
兴化县东乡人蒋氏,四十岁时丈夫亡故。葬礼过后,她哭着向儿子说:「无常到来的时候,谁也代替不了。譬如今天我如果也死的话,你也是无可奈何的。所以从今以后,我就专心持斋念佛,不再管任何的闲事。」
儿子顺从母亲的话,就在屋旁盖了一间茅舍,让母亲修行。蒋氏足不出户,整整念了五年佛。到了顺治十七年五月二十,向儿子说:「你可以去买木头做个龛,我在二十三日上午十一点至一点间,就要去西方了。」
于是蒋氏就前往邻居家辞别。到期她就坐进龛内念佛而逝。逝后不久,她身上自然出火,焚烧自己的遗体。(莲藏)
贺氏
贺氏。常州魏村人。与夫潘尚高同修净业。日诵金刚经。晨夕礼拜念佛。回向西方。
康熙十九年七月。有疾。预期二十九日午刻辞世。届期子女毕集。又延诸善友至。齐声念佛而终。(莲藏)
贺氏是常州魏村人,和丈夫潘尚高一同修净业。每天诵《金刚经》,早晚礼拜念佛,把所有功德都回向往生。
康熙十九年七月,贺氏开始生病,她预告家人二十九日上午十二点要离开人间。到期子女全都到齐,同修净业的善友们也都来了。于是她在众人齐声念佛声中往生。(莲藏)
陆氏
陆氏。太仓人。大西关外张季思妻也。年十七即长斋念佛。且诵金刚经。大悲咒。回向西方。见杀物命者。即发愿救度。
康熙四十二年九月。空中见舆舟西行。其肩舆运舟者皆僧。不三日安然念佛而脱。时为九月二十六。(西归直指)
太仓人陆氏,是大西关外张季思的妻子。十七岁就长斋念佛,而且诵《金刚经》和《大悲咒》,功德都回向西方。见到有畜生被杀,就发愿成道后要救渡它们。
康熙四十二年九月,她看到有空中一艘船向西行去,而撑船的都是僧人。不到三天,她就很安详的念佛往生了。当天是九月二十六日。(西归直指)
徐氏
徐氏。松江人。归本郡杨拂斋。年三十二。茹素念佛。并虔持大悲神咒。期生安养。每晨兴。必盥洗焚香。念佛千声。持咒二十一遍。然后理家事。如是数十年。
乾隆三十五年夏。微疾。至六月八日。课诵如常。持咒刻许。渐觉声出户外。视之已含笑坐逝矣。时值酷暑。三日后,颜色如生。焚化衣衫。火焰皆成五色莲华。(染香集)
松江人徐氏,嫁给同郡的杨拂斋。三十二岁那年,开始吃素念佛,并很虔诚的念《大悲咒》,希望能往生西方。每天早上,漱洗过后,她一定焚香念佛一千声,诵二十一遍《大悲咒》,然后才处理家务事。数十年都如此。
乾隆三十五年的夏天,她生小病。到了六月八日,她如往常般念佛诵咒。她诵咒大约一刻钟左右,大家觉得咒声传出门户外。进去看她时,只见她已含笑而逝了。当时正是大热天,而三天之后,她的容颜仍如活着般。焚化她衣衫的火焰,都变成五色的莲华。(染香集)
兵家妇
松江一兵家妇。失其姓氏。寡居无子女。住普照寺南。性质直。见妇女有过。必面斥其非。以故妇女辈。多敬惮之。妇日有常课。晓起诵金刚经数卷毕。始经理纺织资生等事。夜则阖扉念佛。至老不倦。
一日有高行老僧过其门。妇合掌问曰。我闻金刚不坏身。诵此经者。肉身亦可不坏。信乎。僧曰然。妇随坐脱。
时当盛暑。贫无以殓。三日尸不腐。异香满室中。提督杨公捷夫人亲临其丧。即其地建坐化庵。漆其身。至今尚存。(染香集)
松江有一位军人之妻,不知道姓名。她丈夫过世了,又没有子女,就一个人住在普照寺的南边。她的个性很朴直,看到妇女有过失,一定当面呵斥她们不对之处。因此妇女们对她是又敬又畏。
她每天的功课是,早上诵几遍《金刚经》之后,才开始纺织做种种谋生的工作,晚上则是闭门念佛,一直到老都如此。
有一天,有一位有修行的高僧老和尚经过她家门口,兵家妇就合掌问他说:「我听说有金刚不坏之身的说法,那么诵《金刚经》的话,肉身也是可以不坏的,你信不信?」和尚说:「当然相信。」兵家妇于是坐着就过世了。
当时正是夏天,天气正热之时。由于家贫,兵家妇无法入殓。然而三天之内,她的尸体不仅没有腐烂,还发出异香充满室内。后来提督杨公捷的夫人,亲自替她主持丧礼。并在她坐化的地方,建了一座坐化庵,还把她的肉身漆了起来。现在坐化庵还在。(染香集)
镇江妇
有镇江某氏妇。随宦松城。青年夫死。自誓守贞。梵修坐化庵。以念佛为日课。五十年足不逾阈。年荒煮草为食。妇女辈或周之。非其人一毫不受。先后致徒数人。不堪其苦。辄散去。
年五十。语其所契某斋婆曰。我既归向佛门。不可不闻戒律。遂偕往大雄山。礼溪谷和尚禀受戒法。既归行持益励。年近九旬。念佛吉祥而逝。事在乾隆中。(染香集)
镇江某妇人,随作官的丈夫到松江上任。很年轻时丈夫就死了,她就发誓不再嫁人。于是就到坐化庵去修行,每天以念佛为主要的修行功课。五十年来,脚都不出门槛一步。荒年的时候,就煮草来吃。有些妇女会周济她,不过,她绝不接受品行不好的妇女之周济。她先后收过几个徒弟,但是她们都不能忍受这种辛苦的日子,全都走了。
五十岁那年,她跟持斋的某位好朋友说:「我既然皈依了佛门,不能够不听闻戒律。」于是两人就一起到大雄山,礼拜溪谷和尚受戒。回来之后,她的修行和持戒都更加精进。到了将近九十岁时,她就在念佛声中往生了。这是乾隆年中的事。(染香集)
费孺人
费孺人名兰襄。世居吴江县。即彭二林居士妻也。居常未尝詈人。有不如意事。默默而已。先是在家时。庶祖母王氏。好作佛事。孺人则心慕。奉持斋禁。既嫁不辍。
自归居士五六年。连举二女。已而居士修西方之业。每道出苦之要。孺人遂屏荤血。独宿小园。日与二女。讲读大乘经。回向净土。
乾隆五十五年秋。病肺呕血。消损异常时。遂诣文星阁。请祥峰和尚。受优婆夷戒。礼诵益虔。平生偶有私蓄。辄作佛事。至是罄所藏。属居士诣云栖建水陆大斋。愿与一切有情。同生净土。
启经之日。家中人皆闻异香。已而疾亟。卧床五日。日向西祝云。阿弥陀佛当来迎我。
居士自杭归。策之曰。资粮已具。撒手便行。勿恋此残生也。孺人曰。吾何恋哉。但患不能速去耳。
其夜过半。忽朗唱佛名。可十声。顷之遂逝。时九月八日也。(一行居集、重订西方公据)
费兰襄是吴江人,也就是彭际清(《一行居集》、《重订西方公据》作者)的妻子。平常她从不骂人,有不如意的事,也只是默默不作声而已。未出嫁前,看到庶祖母王氏喜欢作佛事,她也心向往之。也学着奉持斋戒,出嫁后也一样。
自从嫁给彭居士五六年之后,连续生了两个女儿。后来彭居士就专心修净土,常常讲出离苦海的要旨。费氏就断除了荤血,自己住在小园。每天和两个女儿,读诵讲解大乘经典,把功德回向往生净土。
乾隆五十五年的秋天,她得了肺病,而且呕血,消瘦得很厉害。于是她就到文星阁,请祥峰和尚为她授优婆夷戒。回来后,礼佛诵经念佛更加虔诚。平常她也会用自己的钱去做佛事,这次回来后,她就把所有的积蓄拿出,吩咐丈夫到云栖寺做水陆大斋,发愿和一切的有情,同往生净土。
水陆大会启建的那天,家里的人都闻到异香。不久之后,费氏的病就更加恶化。她卧在病床五天之中,天天都向西方祈求说:「请阿弥陀佛一定要来迎接我。」
彭居士从杭州做完水陆大斋回来之后,就勉励她说:「你往生的资粮已经具备了,放下一切就走啦,不要再依恋这个残生了。」费氏说:「我那里会依恋呢,我还担心走得不够快呢。」
那天晚上过了夜半之后,费氏忽然朗声唱佛名,大约唱了十口气左右,就往生了。当时是九月八日。(一行居集、重订西方公据)
许节妇
许节妇。太仓钱氏女也。年二十归太学生许照。六载而寡。乾隆三十七年。有司上闻。以节妇旌。
节妇自幼信西方之教。母遘危疾。节妇祷于佛。日诵佛名千声。病寻愈。
既寡。事佛益虔。时出所藏。济贫拯厄。惠及禽畜。日诵金刚经。回向生西。晚而断荤血者六年。
先殁前半月。梦观世音现身接引。及期。命侍者焚香。合掌诵西方佛名。趺坐而逝。时乾隆五十七年二月四日也。年七十二。(一行居集)
许节妇是太仓人,姓钱。二十岁时嫁给太学生许照,六年之后丈夫过世。五十二岁(乾隆三十七年)那年,政府有关部门把她守节的事向朝廷上报,于是被表扬为节妇。
许节妇从小就信阿弥陀佛,有一次她的母亲病危,她就向佛祈祷,每天诵佛号一千声。不久之后,母亲的病就好了。
寡居之后,她念佛更加虔诚。时时拿钱出来,拯济贫困厄难之人,也常放生。每天都诵《金刚经》,回向往生西方。晚年还断了荤血,有六年之久。
往生前半个月,她梦见观世音现身来接引她。往生那天,她叫侍者焚香,自己就合掌诵佛名,趺坐而逝。当时是乾隆五十七年二月四日,她活了七十二年。(一行居集)
宋孺人
宋孺人。长洲人。归太学生顾文耀。事姑谨。姑故奉观音大士。既却世。遗宋瓷大士像。孺人供奉日虔。垂十余年。
已而其子晋芳。梦两大士。身衣破衲。如有所乞。旦遇一舟子。携两轴来售。一旧刻吴道子画僧相观音。一绣像送子观音也。急偿以直。属工庄新。送贮里中月声庵。
逾年。晋芳复梦两大士。云将有行。急往视之。则庋置之壁间久矣。遂赍还家。张挂净室。
孺人日侍像旁。诵西方佛名。及诸经咒。瞻拜无虚日。一日室中墙面。忽现僧相大士。如道子画。其后八日。又现一尊作送子像。善财龙女。先后迸出。遂发心刻像。金容烂然。自此迸除荤血。一心净业。
晚得痹疾。日扶掖下床。课诵不辍。已而感热增剧。卧病半月。临终训勉诸子。各敦本行。命同称佛名勿哭。遂合掌至顶。诵所习咒。忽闻异香满室中。泊然而逝。时在乾隆五十七年五月。年五十四。(一行居集)
长洲人宋孺人(古时男人对妻的通称),嫁给太学生顾文耀,她事候婆婆很恭谨。婆婆过世之后,遗留下来一尊平常供奉的观世音像,宋氏也就很虔诚地供奉这尊宋瓷的观音十几年。
后来她的儿子晋芳,梦见有两位观音,身上穿着破旧的纳衣,好像有所祈求的样子。天亮之后,他就遇见一个船夫,向他兜售两幅卷轴。一幅是吴道子画的僧相观音,一幅是绣的送子观音。于是晋芳就赶紧把它们买了下来,并叫工人庄严一新,送到同乡的月声庵中。
一年多之后,晋芳又梦到两位大士说想要离开。他急忙去庵中看,发现两卷轴收藏在墙壁间很久了。于是就把它们拿回家里,挂在净室中。
宋氏就每天在观音像旁,诵佛名及诸经咒,每天礼拜。有一天,净室内的墙面,忽然现出吴道子所画的僧相大士的样子。又过了八天,又现出一尊送子观音像,而善财童子和龙女也都先后出现。于是宋氏就叫人把像摹取下来,刻观音像。从此以后,她就不再食荤血,专心修净业。
晚年的时候,她得了淋痹的病,仍然要人每天扶她下床,诵经念佛不停。后来病情加重,卧病半个月之后,临终时她训勉儿子们,要每个人都谨守本分。然后要大家跟她一起念佛,不要哭。之后,她就合掌,把双掌置于头顶上,诵她平常所诵的咒语。忽然大家闻到异香满室,她就很安然的往生了。那时是在乾隆五十七年五月,她五十四岁。(一行居集)
郑氏
郑氏松江人。适吴姓。少寡。矢志柏舟。别构净室。闭户诵经念佛者数十年。
至嘉庆初。年七十九。庭前石上。忽生大莲华一茎。适其母舅蔡鸿业司寇。致仕归。见而奇之。为文勒石。记其事。是年腊月。谓家人曰。我将西归。逾旬无疾而逝。(染香集)
松江人郑氏,嫁给姓吴的,很年轻就守寡。她就发誓要过隐居的生活,于是就另外盖了一间佛堂,关门诵经念佛了几十年。
嘉庆初年,她七十九岁,屋宇庭前的石头上,忽然生出了一朵大莲华。刚好她的舅父蔡鸿业司寇,辞官返乡归故里。见到这件事觉得很奇怪,就写了一篇文章记述此事,还把它刻在石碑上。当年的十二月,郑氏告诉家人说;「我要回去西方了。」十几天之后,她就无疾而逝。(染香集)
百不管老媪
百不管老媪。失其姓。杭州人。尝问于孝慈庵道源和尚曰。修何法门。一生决离苦海。
和尚曰。无过念佛。然念佛不难。而难于持久。持久不难。而难于一心。汝若能一切不管。专心持名。至诚发愿往生。临终佛来接引。即得离苦海矣。媪欢然拜谢。
归即将家事。委子妇等。辟净室供佛。修持其中。年余。复问和尚曰。自蒙开示。弟子弃舍家务。专事念佛。自问亦可久而不懈。但苦一心之难。师当复有以教我。
和尚曰。汝虽抛却家务。而儿孙眷属不无挂念。此则爱根未拔。如何一心。汝今加功。先拔去爱根。将一切放下。然后能得一心也。
媪叹曰。师言是也。我虽不管于身。不能不管于心。从此真当百不管矣。
遂愈加精进。爱心偶动。即默持此百不管三字。以自驱除。或咨以家事。亦依此三字拒之。于是百不管之名。播传亲党间。
如是者又年余。一日诣庵谢曰。师不我欺也。弟子西行有日矣。数日后。无疾而逝。嘉庆初年事。(染香集)
百不管老太太,是杭州人,不知道她的姓氏。她曾经到孝慈庵请问道源和尚说:「要修什么法门,就能这辈子一定脱离苦海呢?」
和尚说:「没有比念佛法门更好的了。然而念佛不难,而难在能持久不断的念下去。持久念不难,而难在能一心不乱。如果你能够一切都不管,很专心的持佛名号,很至诚的发愿求往生的话。临终的时候,阿弥陀佛就会来接引你,那时你就能够脱离苦海了。」老太太很欢喜的拜谢而去。
回去之后,她就把家事都委托给儿子和媳妇。她自己就辟了一间佛堂,专心在里面修行。一年多之后,又来问和尚说:「自从蒙您的开示之后,弟子就舍弃了家务事,专心念佛。我自问自己,也可以算得上是能持久而不懈怠了,但是却很苦恼没有办法一心。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方法,可以教我一心的呢?」
和尚回答说:「你虽然抛却了家务事,可是却仍然心头牵挂着儿孙等眷属。如果这个爱根不拔去的话,如何能够一心不乱呢。你现在要加紧用功,先把对眷属的爱根拔掉,将一切都放下,然后就能够得到一心了。」
老太太叹息道:「师父您说的对极了。我虽然身体不管事,心里头却不能不管事。从今以后,我当真要百不管了。」
于是她就更加精进,当爱心偶然起来的时候,她就默念百不管这三个字,来把爱念驱除。有时候家人向她请问家务事,她也用这三个字来回绝。于是百不管的名号,就在亲戚朋友间流传开来了。
这样又过了一年多。有一天,她到庵里去向和尚道谢说:「师父您真的没有欺骗我,弟子过几天就要西行了。」数日之后,她就无疾而终了。这是嘉庆初年的事。(染香集)
陆氏
陆氏娄县人。适周姓。中年茹素受五戒。遇西禅寺僧迈春。示念佛法门。即依教行持。三十年不倦。夫死。依婿袁退兰家栖止。
嘉庆十一年。感微疾。一心念佛。期生净土。临终右胁而卧。如入禅定。室中异香。直透中堂。及殓。犹有余香。(染香集)
陆氏是娄县人,嫁给姓周的。中年开始吃素,受五戒。后来遇到西禅寺的僧人迈春,教她念佛法门。她就照着所教的去做,三十年都不倦怠。她在丈夫死了之后,就住在女婿袁退兰的家里。
嘉庆十一年,生了点小病。她就一心念佛,希望能生到净土。临终的时候,右胁而卧,有如进入禅定般。屋子里都充满了异香,香气一直传到中堂。直到入殓时,都还有余香。(染香集)
吴氏
吴氏苏州元和人。适张姓。中年奉佛。归依画禅寺道林和尚。茹素戒杀。专心净业。后因梦中。见观音大士。教以跪念。于是每念必跪。香尽始起。未尝稍懈。
晚年有微疾。命子眉山。延僧数人。念佛至三日。乃曰。我见空中有两和尚招手。僧曰。此二大士也。正宜一心向往。言未竟。已吉祥逝矣。眉山亦因母教。遂长斋奉佛云。(染香集)
吴氏是苏州元和人,嫁给姓张的。中年的时候开始学佛,皈依画禅寺的道林和尚。之后就吃素戒杀,专心念佛。后来她梦见观音大士教她要跪着诵经念佛,于是以后她都跪着念,一直到香烧完才起身,不曾稍微懈怠。
晚年时生小病,就叫儿子眉山去请数位僧人来助念。念佛念到第三天时,吴氏说:「我看到空中有两位和尚在向我招手。」僧人告诉她说:「这是观音大士及大势至菩萨,你要一心随他们去才是。」话尚未讲完,吴氏就已经很安祥的往生了。而眉山由于母亲的教导,也吃素念佛了。(染香集)
沈媪
沈媪法名善月。吴江黎里人。归陈士坊为室。生子二。年二十五。修念佛三昧。四十断荤血。屏家务。勤行放生诸功德。
既丧少子。旋孀居。功益进。日诵华严行愿品一卷。大悲咒五十遍。佛号三万声为正课。暮年从子迁居城中。辟一静室。不越户限。寝食于斯。栖心净土。数十年如一日。
年七十五。染恙绵延。佛名不辍。临终呼眷属扶起。索汤盥身。易衣趺坐。面西合掌而逝。俄而几现莲华。影像不灭。时嘉庆二十一年。十月二十八日。(染香集)
沈老太太的法名叫善月,是吴江黎里人,是陈士坊的妻室,生了两个儿子。二十五岁那年,修念佛三昧的法门。四十岁时就断荤血,不再管家务事,很勤于做放生等功德事。
有一年小儿子死了,不久,丈夫又过世。她就更加用功修行,每天诵《华严经普贤行愿品》一卷,《大悲咒》五十遍及佛号三万声为日课。晚年时与儿子搬到城里去住,她辟了一间修行的房间,足不出户。饮食睡眠都在屋内,每天专门念佛,数十年如一日。
七十五岁那年,虽然一直生疾,但是念佛仍然不停。临终时,她叫眷属扶她起身,洗澡更衣之后,她就趺坐合掌向西而逝世了。不久几上现出莲华的影像,一直都没有消失。当天是嘉庆二十一年十月二十八日。(染香集)
姚氏
姚氏松江人。平日从夫张某。奉斗甚虔。已而姚氏患病。其姊省之。教以专心念佛。从之。甫半日。忽笑曰。我见莲华无数。大如斗。语竟即逝。(染香集)
姚氏是松江人,平常很虔诚的跟随其丈夫张某拜斗星。后来她生病时,她的姐姐来探望她,就教她念佛法门。她就跟着念佛,才念了半天,忽然笑着说:「我看到好多莲华,大得好像称粮食的斗。」讲完话她就逝世了。(染香集)
汪氏
汪氏华亭人。年十六归周文荣。家赤贫。文荣游幕远方。汪氏女红自活。长斋奉佛。
后文荣客死湖北。久无耗。汪氏抚子方容成立。乃命寻父。方容徒步数千里。卒负父骨归。学使采风。以母节子孝表其闾。
方容故善书画。人重其孝行。争购之。以是甘旨无缺。汪氏晚年。念佛益虔。愿父母翁姑及夫。齐生莲界。
嘉庆某年得疾。日闭户念佛。不问家事。临终谓方容曰。我昨梦汝祖父母。外祖父母及汝父。俱住莲华世界。现前五色云。拥一瓣莲。大如舟。我殆乘此往生乎。言讫。怡然长逝。室中香气如兰。殓时未散。(染香集)
汪氏是华亭人,十六岁就嫁给周文荣。周家极为贫困,文荣就到远方当别人的幕僚。汪氏就以针线自力更生,并且长斋念佛。
后来文荣死在湖北,因此一直都没有音讯。汪氏独立抚养儿子方容长大成人之后,就要他去寻找父亲。方容走了几千里的路途,最后终于把父亲的遗骨带回家乡。到地方上来采民风的政府官员,就把这件事向上呈报,于是汪氏母子都获得母节子孝的表扬。
方容原本就善于书法绘画,这下子人们很钦佩他的孝行,争着向他买字画,于是母子生活就富裕起来。汪氏晚年时,念佛更加虔诚,愿她的父母及公婆和丈夫,都能往生西方。
嘉庆某年,汪氏生病。她就每日闭门念佛,不管家务事。临终前她告诉儿子说:「我昨天梦见你的祖父母、外祖父母及你父亲,都住在莲华世界。我现在前面有五色的云彩,拥着一朵大得像船一样的莲华,我大概就是要乘这朵花往生了。」讲完话她就安详逝世。室内有兰花般的香气,一直到入殓时都不散。(染香集)
王氏
王氏金山县人。适张姓。善事父母舅姑。尝两次割股。夫殁。柏舟节操。家法肃然。
每见丧家接眚甚怖。因问人曰。何能免此。或告以念佛法门。遂发心茹素。礼诵不辍。教诸子妇。阖门信奉。力行放生掩骼诸善事。
后患脾疾。求参一和尚。受优婆夷戒。经年病革。行愿益诚。临终。诵弥陀经。以次称佛号。移时而逝。遗命不迎眚神。不以荤酒设祭。子妇皆从之。(染香集)
王氏是金山县人,嫁给姓张的。她很会事候父母及公婆,曾经两次为长辈的疾病割大腿肉。丈夫过世之后,她节操清高,家法很严谨。
每次她看到举行丧礼的人家,办迎眚神的仪式,就觉得很恐怖。因此她到处问人,死后如何才能免除此举。有人告诉她念佛法门可以不办,于是她就发心吃素,礼拜佛陀,念佛名号不断。并且也教儿子媳妇,全家都因而信佛,并且尽量做放生及掩埋路边死人枯骨等各种善事。
后来她得了脾病,于是就到参一和尚那儿受优婆夷戒。一年之后病就好了,病好之后,她更加努力修行。临终时,她先诵《阿弥陀经》,接着称佛名号。不久就往生了。她的遗嘱规定不可以迎眚神,不可以用荤酒来设宴祭祀。她的儿子媳妇,也都能遵从照办。(染香集)
吴媪
吴媪江宁人。夫早丧。遗一子。抚之成立。婚娶数年。子又亡。乃与寡媳。共抚弱孙。孤苦度日。
后笃信净土法门。长斋奉佛。受优婆夷戒。洁小楼供佛像。每晨起盥漱后。即炷香礼拜。持佛名三千。定为日课。课毕。始理家事。如是数十年。
同里有朱本愿者。素与其子善。故常往还。嘉庆二十二年春。媪忽谓之曰。却后某日。子幸过我。有一紧要事。须托办也。本愿诺之。
至期往。媪已搭缦衣。趺坐床上逝已。问其媳云。近日课诵如常。精神亦佳。昨夜索浴毕。即安卧。不知何时坐化也。本愿因为料理丧葬事焉。(染香集)
江宁人吴媪,丈夫很早就过世。她把唯一的儿子抚养成人,不料才替儿子完婚没几年,儿子又死了。于是她就和寡媳,一起抚育幼小的孙子,度过孤苦的岁月。
后来吴媪念佛念得很虔诚,并且持长斋,还受了优婆夷戒。她把小阁楼清扫干净用来供奉佛像,每天早上漱洗之后,就烧香礼拜,念佛号三千声。做完早课之后,她才开始料理家务事,数十年都如此。
同里的朱本愿,和她儿子是好朋友,因此经常和她们有来往。嘉庆二十二年的春天,吴媪忽然向朱本愿说:「几天之后的某天,请你来我们家一趟,我有一件要紧的事,要委托你办。」本愿就答应她那天一定来。
几天之后,本愿到她们家时。却见到吴媪已经穿搭上缦衣,趺坐在床上过世了。他就问吴媪的媳妇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媳妇说:「婆婆这几天和平常一样做功课,精神也很好。昨天晚上洗完澡之后,就睡觉了。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坐化的。」于是本愿就替吴媪料理丧葬事宜。(染香集)
倪媪
倪媪法名显真。嘉善人。住北港村。皈依佛门。茹素念佛。村中旧有观音像。媪早晚礼拜必诚。每供佛饭僧。俱亲自任劳。
嘉庆二十二年九月。数见菩萨现相。随示疾。谓其子曰。我数见菩萨唤我去。殆将去矣。
子云。既菩萨降临。应备斋供。儿亲往城中。买蔬供奉。如何。
曰。亦好。但恐不及耳。子遂往。及归。媪已趺逝。念珠犹在手也。(染香集)
倪媪是嘉善人,住在北港村,法名叫显真。她皈依佛门之后,就吃素念佛。村子里面,有个旧的观音像,倪媪早晚都很虔诚的去礼拜。每次供佛及斋僧,一定都亲自去做。
嘉庆二十二年九月,她好几次看到观音现相,不久之后,她就生病了。她告诉儿子说:「我好几次看到菩萨叫我去,恐怕我要走了。」
儿子说:「既然菩萨降临,那就应该准备素斋供养。我亲自去城里,买些蔬果来供奉,您看怎么样?」倪媪说:「也好,不过恐怕来不及了。」儿子就去城里采购,回来时,倪媪已经趺坐而逝,而手里还拿着念珠。(染香集)
潘氏
潘氏娄县人。适孙某。生四女。智求。智禅。福庵。德庵。俱奉佛受优婆夷戒。劝母发心。
嘉庆二十三年。潘氏年七十九矣。会西林寺传戒。四女复劝受戒。卧病。未能往。因代求之。赐法名曰印莲。
潘氏知之。即断肉食。一意西归。是冬。南禅寺起念佛七期。四女同往念佛。至第六日。潘氏命促之归。曰。速焚香。佛来矣。遂吉祥而脱。(染香集)
娄县人潘氏,嫁给姓孙的,生了四个女儿。法名分别是智求、智禅、福庵、德庵。她们通通都学佛,而且都受了优婆夷戒,因此她们也都劝母亲,希望她能发心学佛。
嘉庆二十三年,潘氏已经七十九岁了。刚好西林寺传戒,四个女儿都劝她去受戒。可是她当时卧病在床,无法前往。于是女儿就代表她去受戒,得到印莲的法名。
潘氏知道此事之后,就不再吃肉,一心念佛求往生。当年的冬天,南禅寺有佛七的法会,四个女儿都一起参加去念佛。到了第六天,潘氏就催她们回来。到家时,潘氏说:「赶快烧香,佛来了。」于是就安祥往生了。(染香集)
汝氏
汝氏名季婉。吴江黎里人。适王枚为继室。夫妇相敬如宾。五十余载。未有所出。为人静厚。居常一以念佛为事。
嘉庆二十四年二月三日。病笃。语家人曰。大士来临。吾其逝矣。即合掌垂目。诵大悲咒。旋闻旃檀香满室中。殁后。慈容含笑。颜色转少。年八十二。(染香集)
汝季婉是吴江黎里人,嫁给王枚做继室。夫妻两人互相尊敬,如对宾客般客气有礼。结婚五十几年,都没有生小孩。汝氏的个性很沉静厚道,平常就以念佛为主要的功课。
嘉庆二十四年二月初三,病重之际告诉家人说:「观音大士来了,我要走了。」于是就合掌垂目,诵《大悲咒》,不久满屋子都充满了旃檀香味。往生之后,她慈祥的面容充满笑意,而且样子变得年轻起来。那年她八十二岁。(染香集)
祁氏
祁氏法名德济。江南兴化人。归同里王生。年未四旬。慨然以浊世为厌。誓愿求生安养。日诵佛名三万声。归依溪谷和尚。旋受优婆夷戒。
年八十九。染微疾。其年三月八日。告所亲曰。我十六日当西去。或谓之曰。十六乃红沙日。不吉。
祁氏曰。我修行人。不依俗忌。有何不吉耶。虽然。勿令俗人议我。致退善心。即以十四日去何如。
至十四日。晨起。披缦衣。持佛名而逝。时在嘉庆中。(染香续集)
祁氏法名叫德济,是江南兴化人,嫁给同里的王生。还不到四十岁,她就很厌恶此五浊恶世,誓愿求生西方极乐世界,她每天诵佛号三万声。皈依溪谷和尚之后不久,很快的就又去受优婆夷戒。
八十九岁那年,她小病。三月八日那天,她告诉亲人说:「我本月十六要去西方了。」有人说:「十六是红沙日,不吉祥。」
祁氏说:「我是修行人,世俗的忌讳对我没有什么影响,有什么不吉祥的。虽然如此,还是不要让世俗之人议论我比较好,免得因此而使得他们退失了向善之心。那这样我十四走怎么样?」
十四祁氏起床之后,就披了缦衣,持佛名号而逝。当时是嘉庆年中。(染香续集)
王氏
王氏。鄞县东乡树桥人。生不茹荤。自幼皈依三宝。法名净隆。既嫁。信向念佛法门。其夫性暴。时加詈辱。王氏唯忍受而已。
年六十余。益精进。一夕其舍被邻隙放火。旋经扑灭。后赴宝林佛会。僧问倘尔时被焚。将若之何。曰此身可厌。被焚即乘之而去矣。
越岁。其邻复放火。舍遂被燎。王氏竟不走避。唯缓声持佛名。鱼声朗朗。
火光中。隔河人家。初见烟焰幕其居。忽有金光一道。直冲霄汉。彷佛见王氏现身。火灭。家人寻视。见其遗骨。若趺坐地上者然。(染香续集)
王氏是鄞县东乡树桥人,生下来就不吃荤食,幼小时候就皈依三宝,法名叫净隆。嫁了之后,就专修念佛法门。她丈夫性情暴躁,时常厉声辱骂她,她也只是忍受而已。
六十几岁时,她的修行更加精进。有一晚,她家被有嫌隙的邻居放火焚烧,幸好很快就扑灭了。后来她到宝林寺参加念佛法会。有僧人问她说:「如果当时你被火烧到的话,你怎么办?」她回答说:「这个身体本来就十分可厌,如果被焚的话,刚好就乘机往生去了。」
过了一年,那个邻居又再度放火烧她家。屋子很快就烧起来了,而王氏竟然留在屋内不走避。她只是慢慢的念佛号,大家听到她敲木鱼的声音及朗朗的佛号声。
隔河的人家,见到她家在火光中,最初是被烟及火焰遮蔽住。后来忽然见到有一道金色的光芒,直冲天上,王氏彷佛在那道金光中。火灭了之后,家人到废墟中去寻视,见到她的遗骨,似乎是趺坐在地上而亡的。(染香续集)
张氏
鄞邑下殷有张氏者。与王氏同师。法名净音。其信向念佛。而不得于夫。亦与王氏略似。
虽百般折磨。道心不退。后患瘫症。卧床数年。念佛无间。临终合掌而逝。异香满室。经数刻乃已。(染香续集)
张氏住在鄞邑下殷,和王氏同皈依一位师父,法名叫净音。她也修念佛法门,也一样得不到丈夫的欢心,和王氏的遭遇很相似。
虽然丈夫百般折磨,但是她的向道之心始终不退。后来得了瘫病,不良于行,于是只得卧床休养,然而她始终念佛不间断。临终时,她合掌而逝。室内充满异香,几乎一个小时之后才散去。(染香续集)
陈氏
鄞邑定桥有陈氏者。亦与王氏同师。法名净瑞。为人朴实。念佛求生。无少疑贰。常自言。我决定能生净土。临终。熙怡端坐。念佛而逝。(染香续集)
鄞邑定桥的陈氏,也和王氏张氏同皈依一位法师,法名叫净瑞。她是一位很淳朴老实的人,对于念佛求生西方,绝对没有一丝毫的怀疑。她经常说:「我决定能够往生净土。」临终时,她很安祥的端坐念佛而逝。(染香续集)
朱氏
朱氏法名妙德。嘉兴人。素患血疾。适许姓。年二十八夫故。一子复夭。以针黹自活。家虽贫。见人饥寒。则罄囊与之。
道光六年春。同姑母妙圆。表妹立修。于精严寺受五戒。长斋念佛。求生净土。一夕在妙圆佛堂内添灯油。见灯华结成荷叶一片。叶上立佛一尊。即邀妙圆立修至。皆见之。
九年正月。因母殁过哀。血疾复发。不能营作。常至乏食。性介。不轻干求。同里人知之。请诵大悲咒。与度日之赀。
至七月十八日,病剧。立修来视之曰。他人皆言。姊念佛精进。吾谓汝心尚未切。所以病不能愈。佛不来迎耳。
朱氏涕泣忏悔。益自努力。自后他人问言。皆不答。手唯合掌。眼唯流泪。夜将半。忽笑曰。西方三圣至矣。焚香洗沐。念佛数十声而终。年四十四。(染香续集)
嘉兴人朱氏,法名妙德,有血液方面的疾病。她嫁给姓许的,二十八岁那年,丈夫过世,而唯一的儿子又夭折,于是她就以针线自活。虽然家里很贫困,但是只要见到饥寒的人,她就会把自己所有的都给对方。
清朝道光六年的春天,她和姑母妙圆及表妹立修,同时在精严寺受五戒。此后她就长斋念佛,求生净土。有一晚,她在妙圆佛堂里替佛灯添加灯油的时候,见到灯华结成了一片荷叶,荷叶上还立了一尊佛,她就叫姑母及表妹来看。
道光九年正月时,朱氏由于母亲过世而过度哀伤,引发了血疾。由于生病,因此无法再做针线营生,而经常饿肚子。但是她个性梗直,不轻易向人求告。同里的人知道之后,就请她诵《大悲咒》消灾,然后给她报偿,以帮助她度日。
到了七月十八日,她的病情转坏,表妹来看她说:「大家都说表姊你念佛很精进,不过我看你念佛的心实在是不够真切,所以病也不能痊愈,佛也不来迎接你往生。」
朱氏听了就流泪忏悔,更加的努力念佛。之后凡是有人跟她讲话,她一概不回答,只是双手合掌,眼里流泪,心里念佛而已。将近夜半时,朱氏忽然笑着说:「西方三圣来了。」于是就烧香洗沐,念佛几十声之后命终。当时四十四岁。(染香续集)
朱氏
朱氏法名妙圆。即节妇妙德之姑母也。归许蔗如。道光元年。夫故诸子已成立。即将家产分析。
其第三女法名立修。幼字徐姓。未婚而夫亡。后归徐门守贞。而常居母宅。设立佛堂。母女同修。
早晚课佛外。日礼大悲净土忏各一时。诵金刚经三卷。余时念佛。不谈杂事。遇放生济贫等事。竭力皆为之。
九年七月。妙德先逝。现往生瑞相。朱氏曰。吾寿不永。亦欲去矣。至八月二十九夜。呼女曰。顷闻钟鸣。已交寅时。今日吾神气稍疲。不能进佛堂礼诵。汝可朗诵佛号。吾闻尔声。运想可也。
立修早课毕。进药糜。曰。服之何益。吾别无他事。只待佛来。吾即去矣。
其季子泣告曰。儿等罔极未报。全赖吾母教训。今何遽忍舍去耶。
笑曰。吾儿女虽多。吾修净业。尘事毫不系心久矣。命延僧数人。轮流念佛。僧集。净水盥沐。自未至亥。随众默念。
忽张目曰。接引佛来矣。尔等速焚香顶礼。即含笑垂目而逝。时窗外忽有白光一道。徐徐向西去。人皆异之。年五十九。(染香续集)
朱氏法名妙圆,就是许妙德节妇的姑母。朱氏嫁给许蔗如,在道光元年时,丈夫过世,诸子也都成家立业了,于是就把家产分了。
朱氏的第三个女儿,法名叫立修,从小许配给姓徐的。而尚未嫁过去,丈夫就去世了。后来,她还是到徐家去守寡。不过,她经常住在娘家,和母亲在娘家设立的佛堂里共同修行。
她们除了早晚念佛之外,每天还要礼大悲忏及净土忏,并诵三卷《金刚经》。其他的时间一概念佛,不谈其他的闲杂之事。遇到放生及救济贫困的事情,都竭力去做。
道光九年的七月,许节妇的去世,现出往生的祥瑞之相。于是朱氏说:「我不会长生不死的,我也想走了。」到了八月二十九日的晚上,她叫女儿说:「刚才听到钟鸣的声音,已经是三点钟了。今天我的精神有点疲倦,不能进佛堂礼拜诵念。你可以大声念佛号,这样我听你的声音,也等于用观想的方法在做早课。」
女儿做完早课之后,就侍候母亲吃药及粥。朱氏说:「吃这些有什么用呢,我没有别的什么事了。我只是在等佛来而已,佛来接我,我就去了。」
她最小的儿子哭泣着说:「我们做儿子的,都尚未能报答完母亲的养育及教育之恩,您怎么忍心现在就突然要去了呢。」
朱氏笑着说:「我的儿女虽然很多,不过我修净业,尘世间的情爱恩怨之事,早已不放在心上了。」她就叫儿子去请几位僧人来,并要子女们轮流念佛。僧人来了之后,她就清洗干净。从下午一点起,一直到晚上一点之间,她都跟随众人,默默念佛。
临终前,她忽然张开眼睛说:「接引的佛来了,你们赶快焚香顶礼。」于是她就含笑闭上眼睛去世了。这时窗外忽然有一道白光,缓缓的向西而去,大家都很惊异。当时五十九岁。(染香续集)
罗氏
罗氏宁波慈溪人。长斋数十年。礼拜持名无一日间。嘉庆初。随夫姚惠成。徙居杭州北新关。货烟筒为业。贸易之暇。勉夫念佛。惠成由是亦持长斋。
道光九年三月四日。黎明谓夫曰。可入城招女婿来。为我念佛。其婿张怀静。向师吴允升。奉佛维谨。惠成往招。适因事稽阻。
至日午曰。吾不能待之矣。具汤洗沐。趺坐念佛。日将昃。安然化去。面有笑容。年七十八。(染香续集)
罗氏是宁波慈溪人,持斋数十年,礼佛持佛名号,数十年来无一日间断。嘉庆初年,她跟随丈夫姚惠成,搬到杭州的北新关,以卖烟筒为业。她勉励丈夫在买卖的余暇,要多念佛,后来丈夫也持长斋。
道光九年三月初四的黎明时分,她告诉丈夫说:「你进城去请女婿来一趟,请他替我助念。」他们的女婿张怀静,是吴允升的弟子,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。于是她丈夫就进城去,结果遇事耽搁了。
到了中午,丈夫与女婿都尚未到,罗氏说:「我不能等我的女婿了。」于是她就洗澡,之后就趺坐念佛。过了正午,太阳即将偏西时,罗氏面带笑容,很安然的往生,当时她七十八岁。(染香续集)
王氏女
王氏女常熟人。素持白衣咒及观音名号。年二十余。得瘵疾。一日告其母曰。儿命本于八月中谢世。因疾苦缠身。不能待。祷于菩萨。已许先一月迎我矣。
母弗信。及期晨起。而有喜色曰。菩萨来矣。母疑其见祟。以刀挥之。女夺刀告曰。嘻。菩萨也。速拜。尚不尔罪。母从之。拜起视女。已合掌逝矣。(往生近验录)
常熟人王氏的女儿,平常持白衣神咒及观世音的名号。二十几岁时,得了肺痨。有一天,她告诉母亲说:「女儿本来应该是八月中才能去世的,可是因为生病很痛苦,不想等那么久。所以我就请求菩萨,希望能早点走,菩萨已经答应提早一个月来迎接我往生。」
她的母亲不相信她讲的话。到期那天,她早晨起床后,很高兴的说:「菩萨来了。」她的母亲以为她被鬼作祟,于是就挥刀要把鬼赶走。女儿把刀拿掉,告诉母亲说:「这是观世音菩萨呀,赶快拜,这样可以免掉你不敬的罪过。」母亲就听她的话拜下去,拜起来之后,一看她的女儿,已经合掌离开人间了。(往生近验录)
邵媪
邵媪不详其人。贫而寄食于姻戚家。念佛精进。曾于道光十七年秋夕。暗室面西。忽心开。见西方胜境。明年秋。复见菩萨金像。晃耀心目。
又明年五月十四日。以微疾逝。逝时人不及见。唯医生范姓。入为诊脉。见其目光如生。面容犹笑。而鼻已无息。(往生近验录)
邵老太太的经历没有人知道,只知道她因为贫困,所以寄住寄食在姻亲家里。她念佛十分精进,曾经在道光十七年秋天的晚上,在黑暗的屋里,她面向西边坐着。忽然之间心眼开了,见到了西方极乐世界的殊胜景相。第二年的秋天,她又见到菩萨的金色之身相,照耀着她的身心。
第三年的五月十四日,她因生小病而去世。她去世时大家都不知道,只有范医生进屋内替她把脉时,见到她脸带着笑容,眼睛看来像活着时一样,而一摸鼻息已经没有了。(往生近验录)
曹氏
常州柏万安名天佑。平生乐善。兼奉仙佛。尝为予言。其母曹氏。年六十四。病热。万安自苏州驰归。视母气已绝。唯胸前微温。家人为治棺衾悉具。
万安悲恸。祷于白衣大士。诵白衣咒一万二千。愿减己寿一纪以益母。涕泪并下。
其明日索饮。阅数日病起。言始死时。为两吏所引。历土地城隍诸司。寻诣东岳府。府君言汝有子。为汝诚祷。仗大士力。贷汝死。命吏引出,放逐。
万安遂劝母修净业。除一室。供佛像。母遂长斋。日以初中后分入室。持数珠诵西方佛名辄千计。居十二年。年七十六。
九月既望。晨兴谓子曰。吾将去矣。可召诸亲属为别。明日亲属毕至。母悉与款语。戒诸子女。临去时勿哭。日饮汤五六盏。至第三日。昧旦起坐。洗沐毕。易衣。就枕而逝。
常州人柏万安,名叫天佑,平生喜欢做善事,也学仙法,也学佛法。他曾对我说,他的母亲曹氏,在六十四岁那年,得了热病。他从苏州赶回家时,母亲已经没了气息,只有胸前还有点微温。家人都把棺木、殓被准备好了。
万安很悲痛,就诵白衣大士神咒一万二千遍,声泪俱下祈求白衣大士,愿意把自己十二年的寿命给母亲。
结果第二天,曹氏就醒过来要水喝,几天之后病就好了。她告诉大家说,当她刚死的时候,被两个差人带领,历经土地公、城隍爷等处,最后到东岳泰山府。府君说:「你有个儿子,很虔诚的向观音大士祈祷,要把他的阳寿贷给你。」于是府君就叫差人把她带回阳间。
万安此后就劝母亲要修净业,他特别辟出一个房间,里面供奉佛像。以后曹氏就吃长斋,每天早、午、晚三次入佛堂、持念珠念佛,每次都念好几千声。这样一直念到七十六岁,也就是十二年之后。
那年的九月十五日,早晨起床后,曹氏就告诉儿子说:「我要走了,你把亲属召来,我要跟他们话别。」第二天,亲属全都到了,曹氏一一与他们诚恳告辞,并告诫子女,在她临终的时刻,不要哭泣。她每天只喝五、六碗汤,到了第三天,天色尚未明亮时,她就起床漱洗沐浴,换上干净衣服后,她就躺卧床上往生了。
汪氏
自顷十余年来,现优婆夷身。虔修净业。悲愿具足者。推南濠镜智道人。道人汪姓。吴县人。归李景熹为继室。年二十六而寡。子甫七月。汪氏既痛其夫。适有以骷髅图相示者。瞿然发出世心。
既复从有些和尚受念佛法门。遂长斋。晨夕向西。忏悔发愿。誓毕此生。决生安养。导诸族姻里党。下及园丁灶婢。同归佛法。从而起信者。百余人。其长斋修净业者。十余人。
已而参闻学定公。闻是心是佛之旨。有省。年三十四。从旅亭会公受菩萨戒。诵梵网经。发心刺血。书法华弥陀二经。苦舌血不继。有僧教以子午二时。应候取之。始克终事焉。
故有肝疾。岁秋辄发。至是血既枯。疾发益剧。或劝以补养。曰。此间学道。多致退缘。得速舍报身。见佛闻法。吾之愿也。复何求哉。
乾隆四十九年十一月。下痢。卧床数日。默观不辍。至初十日。语侍者云。明日吾当西方去矣。问生何品。曰中品上生。
明日。有方氏妇省之。汪氏曰。子来大好。可为我洗沐。洗沐毕。趺坐。顷之命同举佛名。方午。合掌而逝。旃檀香满室中。年三十八。
其后三年。同里有何氏女。病热。见已故七叔父。赤体被发。自言在生作孽。死后处黑暗中。日吃恶鬼铁棒。经七八年。近因观世音降临。跪求慈拯。方得离暗而出。适有菩萨自西方来。在冥教化。为冥王师。家在万 年桥。即上年念佛坐逝者也。因与吾家有旧。乞暂放还。急为我作佛事。俾得生人道。幸矣。
其兄子性三。为持佛名一万。堂中回向毕。仍许请僧荐拨。乃去。
其夕初更。何氏女忽闷绝。至三更而苏。言适有一班男女。执红灯以大轿舁我。去路迢远。到一大庙堂前出轿。趋近殿上。见青面王者坐中央。左右小鬼各执钢叉铜锤。
王见我作色。便取锤欲打我。慌惘之际。忽见金童玉女。各执幢幡。自内殿出。中拥一道人。离地可丈许。首载青帜。身搭条衣。手握白拂。足蹑云履。端正严洁。世无与比。
审视之。即万 年桥李家姆也。往时尝一宿其家。彷佛可识。然而光彩回绝已。
姆便声言止止。王遽释我。下跪曰。请如教。
李家姆即垂手援我。引至内殿。光明洞然。几席靛整,案间多供佛经。令左右设茶果饷我。其果似苹果。香甚烈。云从西方来。
茶毕引我历观地狱。先见河浩渺无涯。有诸女人。或倒浸河内。或发上指。或侧身横睡。血流遍体。
复见刀山。高接云霞。百万利刃。互相撑住。中有罪人。矗立刀上。既死复活。活而又死。
更令左右执灯照我。入黑暗狱。见众鬼皆盲。头大如斗。或如栲杆。颈细似管。鼻液长尺许。若醉若寐。
从黑狱出。见旋磨中。血肉下坠。鸡鸭啄食。风吹余肉。复变为人。便有鬼卒。取肉寸磔。重磨作粉。作为蝇蚊蚁子。一一散去。
我心酸泪下。问李家姆何不救之。答曰。罪大障深。安能即出。汝今怕否。人身难得。可勿持戒念佛。求生西方哉。汝能一念阿弥陀佛。吾当携汝直往西方。汝意云何。
我未及答。王闻言复下跪。请菩萨且住。
李家姆因语我言。因缘未到。姑俟异日。来此已久。恐家中惊惶。可速去。持斋念佛。一意西方。兼习经咒。时至迎汝。勉之勉之。
仍命轿送我。蹶然而醒。翼日汗出。病良已。
自此十余年以来,示现女居士身,虔诚修行净土法门,悲心愿力具足的,就推南濠的镜智道人。道人姓汪,是吴县人。嫁给李景熹当继室。二十六岁时丈夫就死了,儿子才七个月大。汪氏很痛心丈夫的过世,刚好有人拿骷髅的图片给她看,使她瞿然心惊人世的无常,而发了出世的心念。
后来有些和尚教她念佛法门,她就开始长斋,早晚向西方,忏悔发愿。发誓过完此生,一定要生到安养国。于是她就开始引导族人姻亲乡里同党等人,及园丁和厨房的婢女等,大家一同学佛法。受她感召而学佛的有一百多人,其中长斋修净土法门的,有十几人。
后来她参叩闻学定公是心是佛的宗旨,有很深的体悟。三十四岁那年,她向旅亭会公受菩萨戒,此后即诵《梵网经》。她又发心刺血来写《法华经》和《弥陀经》。可是舌头的血不够用,有僧人教她在上午及晚上十一时至一时刺舌,血就够了,这样才把经写完。
汪氏原本有肝病,每到秋天就发作。现在又刺血写经,血就乾枯了,因此肝病发作得更厉害。有人劝她要补养身体,她说:「在人间学道,到处都充满了使人退步的因缘。如果能够很快的舍了这一期的报身,到极乐世界去见到佛,听闻佛说法,那我的愿望就满足了,就再也无求了。」
乾隆四十九年十一月,汪氏拉肚子。卧病在床的那几天,她仍是不停的默默观照。到了初十那天,她告诉侍者说:「我明天就要去西方了。」侍者问她可以几品往生,她说是中品上生。
第二天,有个姓方的妇人来探问汪氏。汪氏说:「你来得正好,可以帮我洗澡。」洗沐完毕,她就趺坐,然后叫大家一起来念佛。中午时刻,她就合掌而逝了,满室都充满旃檀的香气。那年她三十八岁。
三年之后,汪氏同乡里一个姓何的女子得了热病,见到她已经亡故的七叔父,赤身裸体,披头散发。
叔父说,他因为生前作孽,死了之后就一直在黑暗的地狱里,每天被凶恶的鬼用铁棒打,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年。最近因为观世音菩萨降临,他跪地请求大士慈悲拯救,因此才得以离开黑暗之所。又刚好有位菩萨从西方来,正在阴间教化众生,是阎罗王的老师。这位菩萨的家在万 年桥,也就是前几年念佛往生的那位。因为她和我们家有交情,我就求她暂时放我回家。你们现在赶紧替我作佛事,如果因此而能让我生在人道里,那就太幸福了。
七叔父哥哥的儿子性三,就替他念了一万声佛号,把功德回向完毕之后,又答应七叔要请僧人荐拨他,七叔才离去。
当天初更(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),何氏女忽然闷绝了过去,一直到三更(晚上十一点至一点之间),才再苏醒过来。她说,昏死过去的当儿,有一班男女,手里拿着红灯笼,用大轿抬我。走了一段很遥远的路之后,到了一座大庙堂,才放我下轿。到了殿上,见到一个青面王坐在中央,左右两边站立的小鬼,手里都拿着钢叉铜锤。
青面王一见到我就很生气,便拿了铜锤想要打我。我正在惊慌迷惘之际,忽然见到手执幢幡的金童玉女,从内殿中拥出一位道人。这位道人有一丈多高,头上载着青的头巾,身上披搭着出家人的大衣,手里握着白色的拂尘,脚上穿着云形的鞋子。样子长得很端正,气质很庄严洁净,世间无人能相比。
我仔细的瞧她,原来就是万 年桥的李家姆。以前我曾经在她家住过一夜,似乎有些印象,然而她现在的光彩,和以前是完全不同的。
李家姆向青面王说:「停止,停止。」青面王就把我放开,跪在地上说:「请您指教。」
李家姆就拉着我的手,带我到内殿去。内殿非常光明,桌椅排列得十分整齐,桌上放有很多的佛经。她叫左右倒茶拿水果出来款待我,那水果看来很像苹果,而非常香,说是西方净土的产品。
喝过茶之后,她就带我去参观地狱。最初,我见到一条没有边际的血河,里面的女人,有些是倒浸在水里,有些是头发直立,有些是侧身横卧在水里,她们全身都流满了血。
接着,我又看到刀山。这座刀山高接到云霄。是由百万把利刃,互相撑持而成的。有些罪人,矗立在刀山上。他们被刀刺死之后,又再活过来,然后又再被刺死。他们就这样不停的生生死死。
进入黑暗地狱时,李家姆叫左右拿灯照给我看。我看到那儿的鬼,眼睛都是瞎的。他们的头,大得像个笆斗,或像栲杆(细竹或柳条编的盛物器)。颈子却细得像根管子,流的鼻涕长一尺多。他们看起来像喝醉了,或是像睡着的样子。
从黑暗地狱出来之后,又到了旋磨地狱。在旋转的石磨中,不停的有血肉往下坠。鸡鸭就去吃这些坠落的血肉,而没有被吃到的肉块,被风一吹之后,又变成了人。于是这时便有鬼卒来,把那人的肉一寸寸割下来,再磨成粉。这些粉末就变成苍蝇、蚊子、蚂蚁等,一一散去。
我看到这时,不禁心酸得掉下泪来。我问李家姆说,为什么不去救他们呢?李家姆回答说:「他们的罪恶过大,业障过深,不能够马上就被救出来。你现在怕不怕呀?能够出生为人,是很难得的。怎么能够不持戒不念佛,求生西方极乐世界呢。你如果能念一声阿弥陀佛,我就马上带你到西方去,你看怎么样?」
我还来不及回答,青面王听到李家姆这么说,又再下跪说:「请菩萨暂且不要这么做。」
因此,李家姆就告诉我说:「你的因缘尚未到,暂且等以后看看吧。你来这里已经很久了,恐怕家里的人会惊慌,还是快点回去吧。记住要持斋念佛,一心一意要求生西方,还要兼诵经诵咒。时间到的话,我就会来迎接你。一定要努力精进呀。」
于是李家姆仍然叫轿子送我回去,突然之间,我就醒过来了。何氏女第二天出了一身汗,热病就好了。
张家妇
张家妇常熟人。素念佛。一日示微疾。晨课已毕。仍诵佛名不辍。异于他日。
谓家人曰。吾今日逝矣。家人不信。顷之。珠落而逝。异香郁然。达于邻里。咸集其门。惊叹希有。时道光十九年正月七日也。(往生近验录)
张家媳妇是常熟人,平素就念佛。有一天生小病,做完早课后,她仍然继续不停的诵佛名号,和平常不太一样。
她告诉家人说:「我今天要走了。」家人不信她的话。不久之后,她手上的念珠掉了下来,一看,已经往生了。这时异香很浓烈,香味传到附近,邻里都随香味聚集到她家门口,大家都惊叹不已。那时是道光十九年正月七日。(往生近验录)
俞媪
俞媪常熟王效曾之母也。性和淑。效曾素奉三宝。劝母断荤血。从之。长斋三年。道光二十年春。得疾卧床不起。入夏病剧。
效曾劝以默观西方。媪由是发心念佛。然不能无杂念。因循数月。屡入冥界。
初则有两童子唤之回。继则菩萨命回。末后则梦中闻佛语。若其前世固僧。因昧本而堕女身者。
自是渐却饭食。已奄然垂绝矣。忽于夜半。朗唱佛名三四声。合掌西顾曰。佛来矣。右胁而逝。时五月二十五日也。
后其所爱长孙。梦至一境。行树楼观。不同人间。但有阑楯限之。曲折缭绕。而不得入其限。忽见媪方游行来。问从何入。媪曰。汝欲入非念佛不可。其孙闻言。遂寤。(往生近验录)
俞老太太是常熟人王效曾的母亲,个性很温和贤淑。效曾一向信奉三宝,他劝母亲不要再吃荤血,母亲就听从,因此持了三年的长斋。在道光二十年的春天,她生病无法起床,到了夏天,病情恶化。
效曾就劝母亲要默想西方极乐世界,于是她就发心念佛。可是老是不能没有杂念,因此一直拖了好几个月,都不能往生,其间神识还曾三次进入阴间。
第一次有两个童子把她叫回来,第二次是菩萨要她回来,第三次则是在梦中,听到佛告诉她说,她前世原本是僧人,因为迷失了,结果又堕落成女人身。
之后,她就渐渐不吃饭不喝水,已经奄奄一息了。忽然到了半夜,她大声念了三、四声的佛号,向西面合掌说:「佛来了。」于是就右胁而逝,那时是五月二十五日。
后来她最爱的长孙,梦见一个地方,那儿的树木和楼宇观亭,都和人间不一样。而他被栏干挡住,绕来绕去都进不了那个地方。忽然他见到祖母向他走来,他就问祖母该从什么地方走才进得去。祖母回答说:「你想要进来,非得念佛不可。」长孙听到这话,就醒过来。(往生近验录)
吴婆
吴婆苏州人,自幼笃信佛法。夫家姓郏。寿七十余。持斋诵佛。历有年所。
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二夜。忽通宿命。知其长子前世为僧。次子则已三世为母子。所言皆绝异。既而曰。吾今归西方。永绝尘世矣。遂西向合掌而化。(往生近验录)
吴婆是苏州人,从小就虔信佛法。丈夫姓郏,活了七十多岁。吴婆持斋念佛很多年。
在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二的晚上,她忽然有了宿命通。知道她的长子前世是出家人,而次子和她,已经有三世的母子关系。她还说了许多事情,都是很特别的。后来她说:「我今天要回西方,永远离开这个尘世了。」于是就向西边合掌而逝。(往生近验录)
钱孺人
钱孺人名瑞云。常熟人。夫谢凤梧患病。孺人祷于佛。愿持长斋而痊。
自归凤梧数载。举一子一女。夫愈后,断食以荤血。已而知净土法门。遂偕凤梧受净戒。断情爱。
道光二十二年。其兄万镒往生。孺人目击其瑞。信向益笃。其年冬子殇。哭之恸。既而曰:天其欲断爱缘乎。渐不介意。闺中相对。唯策励而已。
母吴氏有疾误于医,至不起。孺人念佛送其终。至二十五年六月。自患咯血疾。渐剧。其女亦病。
凤梧恐其复萌爱念。策之曰。未有心恋娑婆。口称净土。而能生者。子其勉之。
孺人瞿然。与作礼曰。赖君开示。吾知警矣。遂向西忏悔。涕泪并下。意极恳切。病中时闻异香。
至七月二十日后。其女殁。孺人曰。今爱障绝矣。我历尽诸苦。转得自在。从此往生。不大快哉。遂屏谷食。渴唯果瓜。
延至八月九日。仅存一息。其夜过半。忽厉声呼凤梧曰。障重。速为我然臂香。凤梧从之。初若昏倦。继则目光炯炯。正念分明。
人问一心不乱否。孺人点首者再。忽命扶掖起坐。两目上视而逝。年三十一。越日就殓。顶门犹暖。貌如生。(钱孺人事略)
钱瑞云是常熟人,丈夫谢凤梧有一次生病,她就向佛祈祷,愿意为丈夫之病愈持长斋,后来丈夫病果然好了。
钱氏嫁过来数年间,生了一子一女。丈夫病好后,她就不再吃荤血。后来又知道有净土法门,于是就和丈夫一起去受清净戒,从此不再行房。
道光二十二年,钱氏的哥哥钱万镒往生,她见到种种的祥瑞之相,因此就更加信净土法门。这年的冬天,她的儿子夭折。她哭得很伤心,后来她觉悟说:「这是老天爷要断掉我的恩爱因缘吗。」于是她就渐渐不再介意儿子的死亡,夫妻两人在家里,彼此互相勉励修行。
接着,钱氏的母亲吴氏,被庸医误诊而死,钱氏替她念佛送终。到了道光二十五年的六月,钱氏得了吐血的病。身体越来越糟,而她的女儿也病了。
她丈夫怕她又产生贪爱的念头,于是就策励她说:「没有人能心里贪恋着娑婆世界,嘴巴上说要去净土,而结果能往生的,你自己要勉励自己呀。」
钱氏听后警觉心大起,向丈夫作礼说:「幸好有你的一番开示,我现在知道自我警觉了。」于是就向西方忏悔,鼻涕眼泪齐下,心意极其恳切。在她生病的期间,经常闻到异香。
七月二十日之后,她的女儿过世。钱氏说:「现在我情爱的障碍已经没有了,我历尽了各种苦,现在我得到自在了。如果从此就能往生,岂不是太痛快了吗。」于是就不再吃饭,渴了就吃水果。
到了八月九日,钱氏已经仅存一息尚在了。过了夜半之后,她忽然大声叫她丈夫说:「我的业障太重了,赶快替我燃臂供佛。」她丈夫就替她燃臂香,初时她看来,昏沈疲倦,后来慢慢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,神智很清醒。
有人问她是不是已经一心不乱了,她不停的点头。忽然她叫人扶她坐起来,她两眼向上看而逝世了。那年她才三十一岁。隔天入殓时,她的顶门还是暖的,容貌像生人般。(钱孺人事略)
沈婆
沈婆法名悟通。吴江黎里人。年三十九。长斋念佛。矢愿生西。受菩萨戒。六时皆有定课。
六旬余。一夕忽梦空中现五色云。涌舟西来。观音大士坐于舟中。活动如生。庄严奇妙。世无与比。醒而念佛益锐。虽老病。不减程课。
后以念佛七期。用力过猛。病遂剧。居邑之地藏庵。至四月八日。谓侍者曰。今日为佛诞。扶我起坐。吾行矣。
侍者劝曰。婆病甚。宜善养息。厉声曰。佛来接引我。遂耸身欲起。侍者力助之。更衣而逝。遗命以龛殓。用阇维法。从之。时在道光二十七年。寿六十八。(吕默庵述)
沈婆的法名叫悟通,是吴江黎里人。三十九岁那年开始长斋念佛,发愿要往生西方,并且受了菩萨戒,每天都做功课。
六十余岁时,有一晚她梦见空中有五色的云朵,云上有船从西边来,而观音大士坐在这艘船中。她见到的景象很生动而庄严奇妙,世间的景象无法相比。醒来之后,她更加精进念佛。虽然年纪渐老且又生病,但每天的功课一定做完,绝不减少。
后来她参加念佛七的法会,由于用功过猛,结果病情恶化。她那时住在当地的地藏庵里,四月初八那天,她告诉侍者说:「今天是佛陀的诞辰,你扶我坐起来,我要走了。」
侍者就劝她说:「阿婆呀,你病得很重,应该要好好休养身体才是。」沈婆大声说:「佛来接引我了。」于是就耸身想要起来,侍者就帮她换衣服,之后她就去世了。她遗嘱要以龛来入殓,要火化。当时是在道光二十七年。她活了六十八岁。(吕默庵述)
陆安人
陆安人名岫梅。苏州元和人。归理问君吴昌濂。举一子。殇。年二十而寡。悲痛不已。得咯血疾。
有以龙舒净土文携示者。遂回向佛乘。晨夕有定课。家中戒杀食三净肉。虫蚁木草。咸所爱护。
道光十四年。铁君定公。校大乘经数十种。设局刊印。五年始毕延其事。既从定公。受三皈五戒。定公名之曰师寿。
已而诣郑山。礼阿育王塔。见塔中舍利现光。自是行善举益力。尝出资三万两。造像修寺。作诸功德。而尤勤于放生。岁出千金不吝也。
或有讥之者。曰。财产匪坚。胜缘难值。仗此功德。与四恩三有。早证无上菩提。吾愿足矣。复奚恋哉。
年三十四。疾大作。医药罔效。乃誓放生命一千万。于师林寺建水陆大斋。以作往生资粮。病半载自愈。
越五年。燃臂发愿。断荤血。祭先祀神悉用蔬果。四旬生日。又于师林寺供饭僧。亲友祝嘏者。以所刊法华。华严等经施赠。
其年秋。梦至一处。水流华放。迥非尘境。身立一桥。异香扑鼻。窃自念言。此其为七宝池乎。何不见我佛也。俄而金容宝相。遍满遥空。心大喜。方顶礼间。蘧然而觉。晨起以告家人。
未几疾作。医者劝食肉。弗从。沈吟数月。疾垂革。谓所亲曰。吾之始愿。志在出家。今不果矣。我死。汝等勿哭。殓必披僧伽黎。丧中设祭享宾。勿用荤酒。吾姑年逾八旬。生死亦旦暮事耳。异日寿终。亦如吾法。为我延比丘尼六人。念佛助往生。从之。
临终前二日。令家人代受菩萨戒。已而神识鍪乱。不克自主。大惧。乃迎佛像一尊。供床畔几上。注目默观者一画夜。
至五月四日清晨。忽命掖起曰。大和尚已行。吾西方去矣。令同称佛号。手自拈香敬佛。人问大和尚何在。曰。坐几上者。遂面西趺坐结印而逝。年四十一。时在道光二十八年。(陆安人传)
陆安人(妇人封赠之号,明清制六品封安人)名叫岫梅,是苏州元和人。嫁给吴昌濂,生了一个儿子,后来夭折,二十岁时她就守寡。由于丈夫与儿子的过世,使她悲痛不已,而得了吐血的病。
后来有人拿《龙舒净土文》给她看,于是她就开始学佛,早晚都做功课。家里面禁止杀生,只吃三净肉。对于昆虫蚂蚁花草树木,统统都爱护。
道光十四年,定公校订了几十种大乘的经典。陆安人就发心来刊印,总共做了五年才完成。后来她就在定公那儿受三皈五戒,法名叫师寿。
之后,她就去郑山,礼拜阿育王塔,见到塔中的佛陀舍利放光。从此之后,她就更加努力做慈善事业。她曾经出三万两来塑造佛像,修建寺庙。在她所做的诸功德中,她特别爱放生,每年都出千金来放生。
有些人就嘲讽她的修诸功德善事。她就说:「财产根本就不牢靠,而殊胜的因缘却很难遇到。如果我能够仗着所做的这些功德,跟四恩三有,早早的同证无上菩提的话,我的愿望就达到了,世间及钱财有什么好依恋的呢。」
三十四岁那年,她生大病,医药均无效。于是她就发誓要放一千万条生命,又在师林寺建水陆大斋,以做为往生的资粮。结果她的病,在半年之内就自己好了。
又过了五年,她燃臂香发愿,要断荤菜血食,祭祀祖先鬼神,一律用蔬菜水果。四十岁生日时,她到师林寺斋僧。亲友来贺她生日的,她一律赠送她刊印的《法华经》及《华严经》。
第二年的秋天,她梦见到了一个地方。那儿的水流和花朵开放,和人间完全不同。她站在一座桥上,闻到异香。她心里暗想,这岂不是七宝池吗?为什么没有见到阿弥陀佛呢?当她这么一想,天空中立刻布满了金色的佛。她心里高兴至极,正在顶礼时,就突然醒过来。起床之后,她就把梦中所见告知家人。
不久之后,她又生病了。医生劝她吃肉,她不听。这个病拖了几个月,命已经将尽。她告诉亲人说:「我本来是想出家的,看样子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。我死了之后,你们不要哭泣,入殓的时候,要替我披袈裟。在我的丧期中,凡是祭祀或招待宾客,一律不准用荤肉酒席。我的婆婆已八十几岁,迟早也要死的。当她寿终之后,丧事也要比照我的一样来办理。现在你们为我请六位比丘尼来,请她们念佛助我往生。」家人就照她的吩咐去做。
临终的前二天,她要家人代表她去寺庙受菩萨戒。之后,她忽然神识昏乱,不能自主。她吓坏了,赶紧迎了一尊佛像,供在床旁边的几上。她就专心的默观这尊佛像一整天。
到了五月四日的清晨,她叫人把她扶起来说:「大和尚已经走了,我要去西方了。」她叫大家一起念佛号,她自己则拈香敬佛。有人问说大和尚在那里,她说:「就是坐在床旁边几上的那位。」于是她就面向西边,趺坐结印而逝。那年是道光二十八年,陆安人世寿四十一。(陆安人传)
四校:李秋屏